【叶黄】Apologize.
ooc，乱七八糟，烂尾，错误的恋爱方式。
拿盆，接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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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从环起的双臂中抬起头。
细碎的刘海儿从额前垂下分割朦胧的视线，过滤掉夜间屋里惨白的冷光，又恰好掩着他一贯生动的眼眸。
叶修看不清那双自己曾许多次认真注视的瞳孔中此刻静静流淌着什么情绪。
黄少天曾经这么吐槽：“老叶你要是给人写情书是不得说'你就像我生命中的泡面，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算了你那破字儿还是别写情书了。”
叶修歪着身子倚在电脑椅上，单手敲着键盘，接住人扔过来的打火机笑了笑：“想要情书就直说呗。”
“本剑圣粉丝遍地，送情书还轮得到你吗，你敢不敢拿烟灰缸照照自己的脸。”
叶修不搭话，停下动作转过头看他，食指一挑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个花，若有所思，举起打火机冲人挥了两下：“少天，你对我来说其实更像是…烟。”
剑圣大大好像脸红了。
叶修眨了两下眼睛，肩膀颤抖着又转过身去。
黄少天一愣。靠，被耍了？两秒后终于反应过来：“靠靠靠靠靠你居然想抽我，你是这个意思没错吧，叶修我算是看透你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分手分手！”
扑过去的胳膊被抓住，嘴角有奇妙温热的触感，机会主义者被人趁机耍了个流氓。
“想什么呢，就是上瘾的意思。”
可是爱情到底是不同的。
习惯了泡面，对味道就迟钝了。习惯了烟，对苦涩就迟钝了。可习惯了爱情，只会让不够甜腻的事物显得更突兀。那个人的一切都被刻在心里，刻得越深，你对那些细微的反常就越敏感。
即使心上的痕迹已被时光磨了好几年。
叶修的脚步声很容易辨认，腿迈得随意，步子不快，在木质地板上拖出不太利索的尾音，听着懒洋洋的。
鞋底与地面摩擦的低响逐渐清晰，最后停在跟前，是黄少天熟悉的动静。
可黄少天有种模糊的直觉，叶修走得很难受，步子飘忽，不坚定，与之前不一样。
叶修风衣口袋里的手有些犹豫，拇指捻着食指指腹，稍作停顿，没有动作——原本想把烟从嘴里拿下来说话的。
总归是自己的错。
他不知道现在清醒过来会不会太晚。在黄少天即将退役的时候。
这个场景在叶修脑海中预演了很多遍，从推开门起，到他在黄少天面前站定，甚至黄少天没等他走近自己冲上来截住他，无论黄少天展开什么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甚至耗尽毕生功力爆两句粗口，他都要紧紧抱住他，用“对不起”作迟了很久的开场白。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黄少天什么反应都没有。
叶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慌了，鲜有的感受。
叶修从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却忍不住在脑海中搜寻那些破碎的片段。上一次眼前的人如此沉默，是什么时候。
第十二赛季，初冬，北京飘雪。
屋里的暖气烘得空气有些燥，黄少天醒来时感到喉咙干涩，周身没有一丝生命之源的温柔。
“醒了？睡得还行？”
叶修衣冠整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他，手臂支撑在大腿上，双手在膝盖之间交叠垂下，岔开的腿显得还挺长。手机躺在身边的茶几上。
“真好意思问啊你。”哑着。
黄少天坐起身来，下身隐隐作痛，便放弃了起床的想法，立起枕头倚在床头玩手机。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修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其实并不难受，享受倒是真的。叶修挺体贴，事后清理做得不错。
伸手，接过杯子，仰头，喝水，低头，伸手，递过杯子，满血复活。
正眼都没给。长久的默契。
“起这么早，今天出门有事儿？你说说我大老远飞来北京找你你还有事儿，扫人兴倒和以前一样擅长。”
都是成年人，早过了磨合期，也不是第一次，的确没必要扭扭捏捏。
“还没尽兴啊，年轻人这么没节制。不过说得好，差点儿忘了你是来比赛的。学坏了啊。”
“去你的，能不能有点情趣？知道诚实和嘴欠的区别是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
“少天，我有话跟你说。”
叶修在床边站定，顿了顿。
“分开吧。”
……
沉默，沉默。
黄少天的眼神总是很干净，像晴天，叫人不忍给他一点阴霾。
阳光沉了，雪落得清净。
毫无征兆，又像酝酿准备了很久。若是比赛，那也太残忍，上来就开大招，杀得人措手不及。
半晌，黄少天掀开被子踩在地上，缓缓站起来，转向叶修。动作慢极了，像是小心翼翼，又像费尽了力气。他只是需要更多时间恢复冷静，然后进行思考，作出最佳反应。分明是游戏里最擅长的事情，那时却做不来。
“为什么？”这是全世界最无力的问题。他希望叶修突然笑起来，揉揉他的脑袋说“你还真信啊傻帽儿”，希望这是虚惊一场。
叶修站在原地没动。扯了个笑，像是苦笑，什么也没说。
一步之遥，可是很远。一年半的时间，不过如此。
“分手炮？”
黄少天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在赛场上一样冷静又警惕，他总能把自己隐藏得不错。叶修轻轻摇摇头，想说对不起。
“行。”只有真正难过的时候，不会叫人滚。
黄少天从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刻再次见到叶修，便也从没幻想再见的场景。
短暂的沉默，是他真的有些愣了。
说来也巧，从分手那天起，叶修把手机落在酒店房间，黄少天就再没跟他有过联系。常见面不容易，可凭这两个人的身份，愣是一年半没打过照面，也挺难。
时间像水，把很多无关紧要的疑问洗去了，比如一年半以后的今天，他对于曾百思不得其解的分手原因早不再执着，毕竟执着无法改变什么。
“好久不见啊老叶，来蓝雨有事儿吗？”他起身，从容开口。像是朋友久违的寒暄，不疏离不亲密，风度刚好，分寸合适。两个人也不过一步之遥。
“倒没什么大事儿。”叶修犹豫了片刻，想那就先寒暄着吧，走一步是一步。
“祝贺啊，冠军。”
十三赛季，蓝雨战队夺冠，黄少天宣布退役。
第八赛季总决赛叶修把攻略卖给轮回，蓝雨与心心念念的冠军失之交臂，黄少天在发布会上说：“我什么都不想说。”目光垂着，眼里有太明显的落寞。
而叶修坐在电脑前叼着烟看直播，没想过要道歉，他在有些事上过于理性，理性到共情不会让他感到愧疚。却是有点心疼的吧，像许多人初中时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哭时那种心疼。叶修想紧紧抱住他揉揉他的脑袋，然后说：“多大点儿事，话都不会说了，喜欢戒指要不哥分你一个。”
只是想想。
可心里的火星在暗里忽明忽灭，烧得人总不平静。当叶修终于意识到这点，他认定它再也熄不了了。
那是很久之前了。
这样的寒暄未免冗长。
“跟蓝雨没关系，我来找你的。”
黄少天抿了抿嘴，没作声。他没让叶修坐下，倒是自己站起来，手臂盘在胸前尝试了一下实在无法笑脸相对，只好挑了挑眉示意人接着说。
怎么面对，如何相处，还爱吗。谁知道呢。
叶修清了清嗓子：“少天，对不起。”
一通解释，旁人听来倒也感动，可这怎么能够。
“是我的错，少天大大求原谅。”
“老叶你逗我玩呢？”
“是啊，开心吗？”说完便后悔。
“……呵呵。”
“叶修，你多大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呼风唤雨指点江山那种？你能不把游戏里的控制欲和优越感全带出来吗？”
……
叶修被问懵了，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擅长恋爱的人。
比如分手的那个早上，他翻着微博上自己与黄少天在酒店门口的合影，突然感到一丝惶恐，自己退役了也罢，可黄少天正值当打，经不起流言蜚语舆论轰炸，何况本不是莫须有的事，真被曝光也是百口难辩。思前想后，叶修竟然把自己绕进去了，头脑发热自作主张说了分手，一点余地都不留，还以为是为了黄少天好。压根儿就没想和黄少天商量商量。
过于自我，但真这么差劲吗？
我多大啊？叶修问自己。
尘埃在空气中浪花儿一样翻滚，回忆在不合适的时候涌来，把现实打断。
世邀赛结束，中国队夺冠。酒店房间，窗帘半掩，光线昏暗。叶修紧跟着黄少天走进去，顺手锁了门。
庆功宴的兴奋劲儿还没消，沾了酒精的一切都变得疯狂。欲望吞噬理性，长久以来不曾挑明的感情一瞬间刺破内心那层无形的障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终于被打破。
“卧槽？人家走路带风你怎么走路没声呢？“
“……”
“你怎么不说话？跟进来干嘛？领队就能随便侵犯别人隐私了吗真是岂有此理，不要太嚣张啊我跟你讲。”
唇齿相交。终于安静了
叶修的吻直接又体贴，舌尖温柔地侵略黄少天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蛮不讲理又让人心甘情愿。
黄少天懵了。可是他没拒绝，好像还挺投入。
当他终于回过神来，脑袋正被抵在墙上，脸颊滚烫。他狠狠推开叶修，睁大眼睛看他。
叶修不着急，退了两步，笑着看他，只知道这人没跑儿了。表面上被拒绝的人反而没那么狼狈。
黄少天缓过神，血液突然又都泵回头上，脸烧得通红，他咬着牙说：“我是直的。”
后来黄少天跟叶修说：“我靠我当时整个人都懵逼了好吗，你敢不敢有点礼貌啊？居然还来问我什么感觉，能别这么得寸进尺吗？感觉？嗯…就跟吃生蚝差不多吧，没冰的那种。我靠你还笑！”叶修腹诽，幸亏他当时没说，破坏气氛。
真的，太差劲了。他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根本没怎么考虑黄少天的感受。
他以为跟黄少天谈恋爱就和带着流木下副本一样，没必要交流，因为黄少天很强，可是他错啦，全都错了。
“为我好？谢谢你啊。说完走吧。”
“我错了，”叶修两手抓着黄少天的手臂，“对不起少天，是我的错。”
“你放开。”
“少天，对不起。”指节泛白，可是放不开。
“说走就走说留就留，你当你谁啊……这么长时间根本联系不上，你怎么不去死呢，死了好歹还能找着坟呢……”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叶修你知道我……”
唇齿相交。
黄少天被箍得很紧，他抬起脚来去踹叶修，想要挣开，可是动弹不得。
房间里安静的不得了。
叶修唇角有些疼，嘴里传来腥甜的味道。他笑了。
对不起少天，最后一次，不能听你的。叶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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